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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撰文/郭漢丞 |
2009/04/21發表，已被閱讀32,730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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聆聽著Shelly Katz演奏的巴哈「郭德堡變奏曲」，同時整理訪談筆記，我不是採訪鋼琴演奏家，卻是和Katz博士談論他所發明的Podium Sound平面喇叭，這真是個奇妙的採訪經驗。
音響是重播音樂必要的手段，Katz博士指著他所發明的Podium Sound喇叭說：「這只是用來播放音樂的工具，就是這麼簡單。」我一時還沒聽懂，原來Katz博士的意思是，別把音響當作藝術品了，不管喇叭做得多漂亮，也不過是拿來播放音樂的工具。自己是鋼琴演奏家的Katz博士說：「我發明Podium Sound，純粹是想讓聽音樂更輕鬆、更接近真實演奏會而已。」
音響設計者×音樂家
說也奇怪，音響設計者幾乎都是音樂愛好者，但很少是真正的音樂家。譬如Burmester的老闆Dieter…..喜歡彈電Bass，閒暇也組搖滾樂團玩玩，但仍是業餘。荷蘭Crystal Cable的主事者Gabi……也是彈鋼琴出身，但已經脫離演奏生涯許多年了。不過Katz博士不一樣，他可是我見過音響設計者當中音樂職業演奏生涯最精彩者。對任何鋼琴演奏家而言，巴哈的郭德堡變奏曲都是至高無上的考驗，而我正在聆聽的唱片，就是Katz博士的Live演奏錄音。
Katz博士的音樂演奏養成在美國著名的茱麗亞音樂學院，這也是目前世界第一流的音樂學院之一，拿到博士學位之後，轉往英國繼續博士後研究，在這段時間Katz博士研究音樂認知學，主題還不是音響，而是研究「人如何對音樂產生心理上的認知」，那是1993年的事。我問Katz博士，那是不是聽覺心理學？Katz博士說不太一樣，他所研究的領域比較專注在聽覺對音樂所產生的認知，偏重於人聽到音樂之後，如何「瞭解」音樂的內涵，和聽覺心理學研究音樂訊號的增減，如何讓聆聽者辨認音樂，兩者略有差異。Katz博士說，他研究的範圍要瞭解人類聽到音樂之後，有怎樣的「想法」和「反應」，和音響效果或電聲學無關。果然是博士講的話，學科的分際切割得很分明。
建構重播「真實音樂現場演出」的嶄新喇叭
既然Katz博士研究的主題是「聽覺認知」，又怎麼會轉來發明Podium Sound？
Katz博士表示，他想要建立「測量」聽覺轉化為認知的標準，那是假設有這樣的測量標準存在，所以他需要非常棒的音響系統來進行他的音樂研究。所以當時他測試了許許多多的音響設備，尤其是喇叭，他一直有個疑問；「為何喇叭重播的音樂，都不怎麼像真的現場音樂演出？」這個問題他也問了許多音響業內人士，答案卻莫衷一是，於是Katz博士投入Podium Sound的研究，從完全不一樣的方法來建構重播「真實音樂現場演出」的嶄新喇叭。
從1993年起，Katz博士測試了許多「傳統」喇叭，從最常見的動圈喇叭，一直到靜電與Plannar喇叭，他認為每一種喇叭都存在著各自的問題，於是Katz博士決定跳脫傳統，從不一樣的路徑切入喇叭設計，經過不斷的摸索與實驗，從學術界借用方法論、數學與心理學的工具，Katz博士說：「Podium Sound走出了新的道路，至少和現在任何喇叭的設計原理都不一樣，也為當代喇叭設計開啟了全新的『窗戶』！Podium Sound的目的就是要讓音樂重播聽起來像真實的演奏一般，而全然不同的發聲理論，也挑戰著現有的喇叭設計理論。」
| | 全然不同的發聲原理
講到這裡，Katz博士已經標示出幾個重點：第一、Podium Sound的「發聲原理」和任何現存的傳統喇叭都不一樣；第二、Podium sound的目的就是讓音樂聽起來就像是真正的演奏一般。好，第二項重點幾乎每一家Hi End廠商都這麼說，大家都想追求近乎真實的音樂現場演出，但第一項重點則賦予Podium Sound全新面貌。就算Katz博士不這麼說，Podium Sound以全平面喇叭之姿，卻不是靜電喇叭，也不是Plannar喇叭，又能讓音響評論員想不透究竟Podium Sound如何發聲，這樣已經夠特別了！
究竟Podium Sound怎麼發聲？去年專訪Podium Sound總裁Daniel Maumus時，雖然我盡力從Daniel的解說當中瞭解Podium Sound的發聲原理，坦白說，其中還有許多我想不透的地方。譬如全音域的平面振膜，究竟怎麼發聲？背後的「驅動器」或「音圈」，尺寸那麼的小，究竟怎麼驅動面積龐大的Podium Sound喇叭振膜？又如果Podium Sound喇叭背後龍骨中央藏著「音圈」，這音圈為何要從上而下直線排列？排列的距離和發聲有關嗎？總之，在與總裁Daniel Maumus的訪談中，我沒有辦法徹底瞭解Podium Sound如何發出那麼好的聲音。
靠「震動」，而非「活塞運動」
Katz博士花了一番功夫解釋，不僅是畫圖，還到處敲打物體，經過20分鐘的解說，我終於理解其發聲原理。其實Podium Sound如何發聲的原理，很類似「甩鞭子」或「耍彩帶」，設想跳彩帶舞的人，怎麼讓彩帶耍出漂亮的波浪？要從彩帶的尾巴用力甩，在抓住彩帶的那一端只要小小的震動，那彩帶的尾端就會有很大幅度的波浪，而彩帶尾端如「波浪」一般的弧線，不就和聲波的正弦波一樣嗎？
好，回到傳統單體的發聲原理，傳統單體裡用音圈驅動振膜，振膜做前後活塞運動，所以可以「推動」空氣，產生疏密不同的聲波，如此音樂的波形就出現了，於是我們可以聽到「音樂」。那Podium Sound呢？Katz博士利用「震動」的原理，音圈的目的就是要讓振膜「震動」，好像耍彩帶舞者的手，用力一振，就會在前端產生漂亮的正弦波，一樣也是聲波，但Podium Sound的發聲原理，靠的是振膜的「震動」，而不是靠振膜的「活塞運動」。
Katz博士進一步解釋，這項發聲原理不是他發明的，但Podium Sound卻是全世界第一家廠商把相關技術放在Hi End喇叭的設計。Katz博士發現振膜「震動」產生聲波的原理，可以應用在嶄新的喇叭振膜設計上，接著他的工作就是試著找到適當的材料，讓振膜的震動可以受到控制，不僅20Hz~20kHz的頻率之間發出平坦的頻率響應，同時要創造出悅耳的音樂。這材料找尋的功夫花了多少年？從1993年到2008年，總共耗費16年。
不必拘泥於「皇帝位」
「我喜歡把Podium Sound喇叭稱為『社交型』喇叭。」Katz博士說：「使用Podium Sound喇叭，不管音量開得多大，在房間裡面大家還是可以輕鬆地交談，音樂不會干擾人與人之間的談話，音樂聽起來就是那麼的輕鬆。」接著，Katz博士走到Podium Sound喇叭前面，把左聲道轉了90度，讓喇叭擺放完全不對稱，但是立體聲的音像依然很清楚，如果是傳統喇叭，馬上從立體聲變成單聲道。
Katz博士表示，Podium Sound在空間中擺放，當然也會受空間物理條件所影響，但Podium Sound可說是受影響最低的喇叭。他說就算把左右聲道的Podium Sound面對面擺放，依然有立體聲的感覺，音場依然存在，定位也仍可以輕鬆辨認。但Katz博士也說，如果用心擺放Podium Sound，一樣有所謂「最佳位置」，但他之所以強調Podium Sound喇叭亂擺也有音場和定位，是要說明Podium Sound獨特的發聲原理，讓聆聽者不需要侷限在所謂的「皇帝位」，在房間裡面任何角落都可以感受到音場與定位，這樣的感覺，不就和我們在音樂廳裡面聆聽現場音樂一樣嗎？我們在音樂廳不能任意挑選自己喜歡的位置，但無論在那個位置上，我們都可以感受到演奏者的投入與表情。Katz博士說，Podium Sound就是這麼自然地重現音樂。
| | 讓振膜做「完美的震動」
瞭解Podium Sound利用振膜「震動」來發聲，那麼我接下來問：「Podium Sound怎麼能用這麼大的振膜，做出全音域的喇叭？」所有Podium Sound喇叭都沒有分音器，向下延伸可達30Hz，高頻則有20kHz，確實沒有任何「傳統」單體可以發出這麼寬闊的頻率。Katz博士表示，他們花了很多時間來找尋材料，因為每一種物質都有自己的聲音特質。Podium Sound使用特殊的紙做原料，製作蜂巢狀結構，而振膜面積要那麼大，為的就是再生足夠的低頻。Katz博士說，設計Podium Sound的目標和傳統喇叭非常不一樣，傳統單體要消除不必要的震動，但Podium Sound卻是想辦法讓振膜做「完美的震動」。
 | | 以特殊紙質為原料製成的蜂巢狀結構。 |
講到這裡，Podium Sound靠振膜「震動」來發聲的道理，我們大概瞭解，但如何把聲音做得最好，難題就在控制振膜的「震動」」。怎麼達到完美？對不起，那就是Podium Sound的秘訣了。Katz博士告訴我，喇叭後面藏著的音圈結構和傳統喇叭一模一樣，但他們花了很多時間讓音圈「震動」振膜。
接著Katz博士拿出Podium Sound喇叭的振膜樣品，振膜中央是紙，但那是很特殊的紙，上下有薄膜，但那和Plannar喇叭使用的特殊超薄膠膜不一樣，而是固定紙盆的膠。接著Katz博士請我站在Podium Sound喇叭，請九帝徐先生把音量開大一些，然後Katz博士把Podium Sound振膜樣品「貼」在喇叭表面，請我將耳朵靠近接觸喇叭振膜的「額外樣品」，你知道，那貼在喇叭上面的振膜，竟然也跟著發聲了。Katz博士解釋，因為Podium Sound喇叭的發聲是「震動」振膜，所以這外加上去的振膜樣品，因為既有喇叭的震動傳導過來，跟著震動，所以也一起唱起歌來了。
 | | 利用喇叭後方的投射燈的光線，可以清楚看見Podium Sound蜂巢狀結構的振膜。 |
耗費16年光陰的答案
聽著Katz博士講解到此，我想大家對Podium Sound全然不同的發聲原理，大概已經有所瞭解。說實在的，Podium Sound的聲音確實非常不一樣，幾乎任何音樂都能展現自然的面貌，而且不管音量多大，依然非常非常地舒服，一點也沒有傳統動圈喇叭的壓迫感。當然，Podium Sound這般接近真實、毫無壓力的聲音，還等著眾多懂音樂、懂音響的玩家深入鑑賞。
無論您是否聽過Podium Sound所發出的美妙樂音，又不管這番全新的發聲理論是否讓您心領神會，但Podium Sound是由音樂家為了解答「喇叭為何不能發出真實音樂」的問題，耗費16年的光陰得到的答案，Katz博士提出的喇叭設計的全新見解，也讓我們發現原來即使經過百年以上的發展，喇叭的世界還是有許多未知的可能性，等待我們去發現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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