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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撰文/戴天楷，攝影/戴天楷 |
2020/09/08發表，已被閱讀20,139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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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憩地和我合作的系列音樂講座走到第三場了。這次我們要一同探索音樂裡的文學。
音樂和文學，看似完全不同的領域，卻有著相當的關連。一來，音樂和文學，都是一種藝術形式，音樂是透過聲音來表現，文學則是透過語文來呈示。二來，音樂和文學裡，其實都蘊含著聲音的元素，音樂的本質正是一組有組織的聲音，而文學，作為一種語文的藝術表現，自然也有自身的聲韻。古來，音樂和文學，是分不開的。
最容易轉化為音樂的文學素材有兩種，一種是劇作或故事，一種則是詩作。這兩種形式的文學作品，又因為其強固又完整的敘事本質，很容易被作曲家引用，發展成歌劇或歌曲。例如，莎士比亞的劇作成為許多歌劇作者的文本，而歌德所聽聞的鄉野軼事亦成為他作詩的靈感。
另有音樂，同樣本於文學，卻沒有歌唱的介入，語言都化成了音符，以更抽象的型態重述著文本。例如，歌德的「浮士德」，深獲歷代許多作曲家的青睞，除了古諾和包益多的歌劇，以及白遼士的傳奇劇當中以人聲來說唱故事，李斯特的「浮士德交響曲」則以抽象的音樂語彙來述說這悲劇的深刻。
但講座的時間有限，我無法面面俱到，總得有所取捨。顧及與會者聆賞的專注力維持，以及樂曲與解說時間的平衡，我將這堂的重點放在歌曲上。上半場，以浪漫時期的藝術歌曲選曲中，認識舒伯特，認識舒曼，認識孟德爾頌，認識白遼士，也認識德語和法語歌曲的差異。下半場，我用馬勒的「大地之歌」與理查史特勞斯的「最後四首歌」這配合大管弦樂伴奏的聲樂曲，與上半場的藝術歌曲做出對比，延續我上一次提到的音樂歷史進程，為十九世紀以來浪漫樂派的發展做出最實際的佐證。
而在上一場「音樂大歷史」講座結束後，我和新憩地張先生討論九月場的器材，他表示將安排Elac FS409來展演。太好了。我在兩個月前恰有機會試聽Elac Vela FS409，我非常讚賞它鮮活直接，又真實具像，層次透明，且細節豐富的聲音。不僅如此，它還很好推，很容易就發出好聲音，擴大機端餵得越好，它也能直接反映出音質的進步。 當時，我把心裡的感覺記下：「值得推薦，期待同台」，並曾與張先生分享心得。今番真能與FS409同台，我如願以償，豈會不喜？
我試聽的Vela FS409是Elac最新的款式，不過，原廠也很坦白，Vela系列改的就是箱體而已，讓箱體更流線，增加了圓弧，讓各面障板不平行，以減少駐波。此外，所有的單體都一樣，沒有更新的技術應用。因此，我一點不在意是不是Vela版，這對FS409就是我所期待同台的好喇叭。
當天我照例提早到場，預聽一下系統。張先生問我聲音感覺如何，我說新舊不論，當天在新憩地聽到的聲音，與我印象中的Vela FS409高度神似，聲音氣質也相近，雖因搭配的器材與聆聽空間不同，但是在近距離聆聽下，仍能重新拼湊出那教我難忘的身影。
張先生配的是什麼呢？他手邊有中功率晶體機，有推挽管機，有單端管機，但他後來還是決定採用波音聲技代理的Spec RPA-P7EX前級，搭配兩台 Spec RPA-W7EX後級做mono mono的單聲道驅動（橋接）。張先生說他試了幾種搭配，這是最合他意的組合。
訊源用的是Merging的+NADAC，這是張先生的愛機，也是U-Audio郭總編家用的DAC。這+NADAC的架構原是8聲道解碼器，但立體聲版本則是把原本的8聲道DAC改成2聲道來用，換句話說，每聲道有4顆ESS Sabre ES9008S Reference解碼晶片並聯工作，有助於提升聲音的線性、動態，並降低底噪。當初Merging來台的發表會我也在場，郭總編可是發表會後當場下訂，只不過，我就此不再有機會一親芳澤。沒想到能在新憩地重逢，這是此次演講的第二件讓我歡喜的事。
這樣的聲音聽來如何？你恐怕想不到，質地豐潤卻又細緻，細節豐富，層次清晰，聽起歌曲演唱，人聲輪廓明白，凝聚有神，卻又保有一定的寬鬆度，讓人聽來輕鬆舒適。
例如男中音Dietrich Fischer-Dieskau所演唱的舒伯特Erlkonig魔王，當中他一人分飾四角，每一種角色都有不同的聲音表情，孩子的驚懼，魔王的偽善尤其對比強烈。唱到孩子最後一次向父親呼救時的驚恐，那濃烈的情緒渲染開來，是 Fischer-Dieskau歌唱藝術的展現。
Elac FS409表現起這樣的歌曲，展露出一派輕鬆， Fischer-Dieskau的表情豐富自然，形體飽滿又聲線清楚，那適切的平衡，讓這歌曲聽來尤為精彩。
換成Anne Sofie von Otter演唱的管弦樂版本，鋼琴被樂團取代，讓音樂的色彩更豐富，情緒和氛圍的營造更強烈。而von Otter的歌聲更為戲劇性，而且女聲比男聲的嗓音變化更細微多元，這個版本聽來，就戲劇與故事面而言，更是引人入勝。
Veronique Gens演唱白遼士的「夏夜」，這是白遼士根據法國藝文評論家高提耶的詩作編寫的套曲。第一曲「田園」具有美好的鄉間風情，聽詩人偕情人漫步田野，摘花採苺，盡享愛情與生活的美好，音樂是輕快的，是愉悅的，歌曲也是。
Veronique Gens的夏夜向來是我所愛的，她掌握到法語聲韻的特色，與以咬字見長的德語不同。一來一往的對比，Elac FS409為我向大家說明了Lieder和Chanson的差別。
作為400系列的旗艦，FS409不但受益於氣動式高音而有細膩的音色與紋理，更藉助於3音路、低音反射式設計，加上2顆180mm的AS XR水晶振膜低音助陣，聲音氣勢也不容小覷。放起Michael Tilson Thomas指揮舊金山交響樂團的馬勒「大地之歌」的第一樂章，單是開頭那粗獷又強悍的法國號，就滿有說服力。這個樂章，馬勒採用了李白的「悲歌行」，但文本卻是經過由中轉法、再由法轉德的兩度翻譯，文意早已偏差，但無礙於我們聆賞這樣的音樂，因為文本依然保有了李白原詩的氣魄。特別是在馬勒的譜曲之下，那更是豪情萬丈。FS409鋪陳出開揚又深闊的音場，當音樂強襲而來，能量飽滿，當歌曲轉入柔聲，聲線清明。放到這裡，眾人，連我，都才認識這對喇叭的能文能武。
會後，好幾個人上來打探系統和器材。網路討論區上的聞人馬妞也表示意見：「這Elac跟我印象中的聲音不一樣。」馬妞說，她印象裡的Elac好像比較帶點火氣，可是，這FS409怎麼聽起來這麼好聽，一點沒有噪感。我就所知回答她，因為Elac一直在精進氣動高音和鋁振膜的製作，在剛性、質量、阻尼、諧振等方面取得平衡。我更說：「至少在我進入音響媒體工作的這5、6年，Elac喇叭還真沒有讓我覺得會刮耳的。」這是喇叭廠的進步標示。
喜歡漂亮東西的馬妞接著又說：「這喇叭好漂亮喔，鋼琴烤漆好細緻。」舊版的FS409維持傳統的方正外觀，雖然轉角俐落，但合宜的高度讓喇叭看起來均衡而穩重，金屬部件的配色，讓喇叭平添高貴感。雖然Vela FS409的外觀柔和圓滑，不顯老派，但為了箱體截面積縮小，為了維持相當的容積量而拉高箱體高度，不免使得舊版看起來雖然外觀保守一點，卻更端莊幾分。我不知道國內還有幾對庫存，也不知道是否可能談出比新款Vela FS409更好的價格，如果有的話，FS409就更顯超值了。
下一次要講什麼？我最後播放的曲子是李斯特在巡禮之年第二部「義大利」當中，為佩脫拉克第47首十四行詩所寫的鋼琴曲。佩脫拉克當年為了一個在教堂邂逅而一見鍾情、沒沒不忘的少婦蘿拉寫了多首富有情意的詩作，這是其中一首傑作，為李斯特所喜，譜成了鋼琴曲。在Wilhelm Kempff富有詩意的彈奏下，這場講座劃下了句點，也預告了下一場的主角，正是在創作十四行詩上與佩脫拉克齊名的莎士比亞。這位作曲家們的最愛，為數眾多的作品以莎翁作品為題材，讓他成為古典音樂與文學碰撞歷程裡，最活躍的中子，總能激發出爆炸性的核反應。
如果你也想知道當莎士比亞遇上古典音樂，能激起如何精彩的光彩與火花，歡迎跟新憩地報名，我們十月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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