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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撰文/郭漢丞 |
2013/02/14發表，已被閱讀15,772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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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國際化的程度日益前進，中國原生的古典現場錄音，也走上了獨立製片之路。「達人藝典」是一家創立於2008年三月創立的新唱片品牌，由三位年輕人攜手創辦，包括錄音師劉達、鹿楠楠與藝術統籌劉明，透過專業集結，推出一系列現場錄音的古典與跨界專輯，經過幾年的努力，陸續推出多張專輯，也萌生了這張精選示範片第一號，台灣唱片公司將側標定名為「極致聆響」，顯然是衝著發燒友來的。
關於「發燒片」的定義，爭議頗多，有些人覺得低頻量多猛爆，就算是發燒片，也有人追求細節繁多，精緻如珠玉的聲響，可是這些定義都不太具備「操作型定義」，也就是說，我們很難定義怎麼樣的低頻叫做「量多猛爆」，也無法測量怎麼樣的細節才叫「繁多」，那些都是程度上的比較，自然每個人聽的感覺不一樣，無法達成具體的共識。我對於「發燒片」究竟如何定義？其實並不太關心，但是在聆聽唱片時，我比較重視「如何錄音」，從中找尋所謂的「原音重現」。
以「極致聆響」為例，內中收錄10首曲目，全部都是自然發聲樂器錄音，從室內樂到交響樂皆有之，這些音樂的錄音比較不容易採用多軌錄音，所以我們比較容易從中找尋所謂「原音重現」。什麼意思？以交響樂團的錄音來說，大約都是在大型錄音室當中，或是在適當的音樂廳裡面，集結所有樂團成員，錄音師細心地擺設麥克風，直接錄製交響樂曲。在這種情況下，錄音可說是一氣呵成，頂多遇到聽起來不太滿意的樂段，那就像樂團在排練一般，重新針對某一個段落重新錄製，再交由錄音師剪輯。換句話說，錄音現場確實曾經存在過，錄音師與樂團結合彼此的專業，完成我們所聽到的錄音。
多軌錄音則不然，舉例來說，如果說是三重奏，那基本上就是小提琴、大提前和鋼琴，我們當然可以把三重奏的成員找齊，在錄音室裡面一氣呵成，把曲子錄好。可是如果要作「多軌錄音」呢？其實可以先找鋼琴把骨幹錄好，然後搭上低音聲部的大提琴，再把嘹亮的小提琴搭上去，這樣的錄音效果也很好，可是真正的「錄音現場」並不存在，因為鋼琴、大提琴和小提琴基本上是分三次錄音，如何把這三種樂器融合在一起，靠的是錄音師的功夫。
究竟「一氣呵成」的錄音比較好？還是「多軌錄音」比較好？在「發燒片」的範疇當中，答案還是沒有一定。多軌錄音可以製作出更豐富的效果，許多音像比例與相對位置，其實控制在錄音師手上，調整的範圍與空間更大，相對而言，在錄音室找齊樂團錄音，甚至現場錄音，代表錄音師最重要的工作就是「擺放麥克風」，錄製的當下已經決定了絕大部份錄音的成敗。這兩種錄音各有各的好處，我們無法直接說哪一種錄音才是發燒的典範。舉例來說，加拿大鋼琴家顧爾德早年有一些現場錄音，我們都可以聽出若干瑕疵，或者演奏上面的失誤（基本上沒有現場音樂會不出小錯的），可是後來顧爾德放棄現場演出，躲在錄音室裡面專搞錄音，所以他的「巴哈郭德堡變奏曲」錄音幾乎是完美無暇！真的是完美嗎？您知道顧爾德在錄音室裡面怎麼修飾自己的錯誤的！那真的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。我認識許多彈鋼琴的朋友，許多人都痛恨顧爾德的錄音，完美到不可能有人可以在音樂會上重現「百分之百正確」的演奏，可是許多人聽過唱片，都把唱片的正確性拿來和現場演奏相提並論，這真是情何以堪。
話題談遠了！「極致聆響」這張達人藝典的示範片，基本上走的就是「現場錄音」這條路，或者說，達人藝典的錄音現場實際上是存在的，而不是分段錄音，演奏者彼此可能都沒互相見過面，只透過耳機聽前一個錄音片斷，然後跟著補上自己樂器的音符。這類現場「自然發聲」樂器的錄音，其實更能考驗音響系統，因為我們對自然發聲樂器可以擁有直接的經驗，到音樂廳可以聆賞各種鋼琴的聲響，有些鋼琴家喜歡史坦威，有些人喜歡貝森朵夫，小提琴更有諸多史特拉底瓦里、瓜奈里名琴，就算我們沒機會聽這些昂貴的樂器聲響，許多人家裡也擁有直立鋼琴，輕輕暗幾下，鋼琴的聲響多大、音色如何，基本上耳朵都可以聽得清楚，驗證自然發聲樂器在音響上面的重現，這音響的本質究竟如何，大致不難判斷。
「極致聆響」與眾不同之處，在第一軌收錄了樂團調音的聲響，在所有交響樂團演出之前，這段調音過程絕對少不了，樂團成員在舞台上坐定，接著首席出場，指示木管起音，木管群與銅管群調音，接下來換弦樂部調音，一切底定，就等指揮上台，揮灑出多彩多姿的音符。別看調音沒什麼，聽似雜亂的聲響，您可以感受到音樂廳的高寬深，那也代表音響本身重現音場的能力。
在「極致聆響」第一軌樂團調音之後，接著是9首類型不同的古典曲目，從拉赫曼尼諾夫的「Symphonic Dances」揭開序幕，大曲子還有「羅密歐與茱麗葉」，「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協奏曲」、「華格納女舞神的飛行」等等，這些交響曲與協奏曲，考驗音響重現全頻段頻率響應與大動態範圍的能力。如果您想尋找質感，聽第九軌的「主人請聽我說」（Signore Ascolta），柳兒那請求主人的歌聲，可得充滿感情，聲線不能緊繃。如果想考驗低頻能力，那麼第五軌的管風琴錄音，文案寫著在教堂直接錄製，管風琴持續而有力的能量，可是會逼著擴大機一直辛苦工作的。「極致聆響」唱片內頁文案裡面寫著完整的錄音器材，可以讓聆聽者作為參考，不過並沒有針對每一首曲子做細部標示，略嫌簡略，曲目介紹有關於音樂的簡要描述，但卻少了作曲家、演奏家、樂團與指揮的介紹，也少了關於「人」的想像，或許在獨立專輯中，可以找到這些詳細資料。
如果您覺得市面上許多發燒片標榜的錄音太過誇張，那麼「極致聆響」則是回歸本質，以自然發聲樂器為標地，讓我們驗證音響重現「自然發聲樂器」的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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