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/郭漢丞 2011/01/28發表,已被閱讀20,085
音樂的用途是什麼?有人說語言無法表達的東西,透過音樂最能呈現。在芭菠.楊格的新專輯「那些美好的時光」(Those Days)當中,清新的民謠風格中,文字幻化唯一段又一段感人的故事,娓娓道來,彷彿有什麼人在你耳朵旁邊,悄悄地輕聲細語,那音樂輕輕地,故事卻又那麼地深刻。

芭菠.楊格的嗓音很特別,有些沙啞,有些甜蜜,她的沙啞不是蒂娜透納的嘶吼,卻是帶著點滄桑,帶著點頹廢,但芭菠.楊格的甜蜜,則是輕輕柔柔地吟唱,那是淡淡的甜。或者說,我們很難把芭菠.楊格做明確的歸類,說爵士樂,「那些美好的時光」少了複雜的音階,多了些簡單。說是民謠,「那些美好的時光」的確加上了巴布狄倫與卡洛金的歌曲,用芭菠.楊格的方法重新詮釋。唱片公司把芭菠.楊格說是英國的艾迪絲.琵雅芙,在「那些美好的時光」裡面,收錄了「Cri Du Coeur」與「Sunday Morning St. Denis」兩首法國香頌,但唱的不是法文,而是翻譯後的英文歌詞,如此把唱片定位為法國香頌,似乎也太過簡略。總之,芭菠.楊格的風格很難一語道盡,但我們聽音樂喜歡就好,何必管那麼多勞什子的事,分類那麼複雜幹嘛?

光講嗓音,好像芭菠.楊格是個單純的歌手,但她不僅能唱也能寫,而且是真正穿梭在小酒館唱出實力的素人歌手。芭菠.楊格生長於英格蘭,但父親是捷克人,母親則是德國人,而芭菠.楊格在1970年代移居倫敦,在小酒館裡面演唱,磨練出豐富的音樂詮釋力。就這麼唱著唱著,從年輕妹妹唱到熟女之齡,1999年英國Linn Records發現了她,成為旗下簽約歌手,十餘年間發行六張專輯,數量並不多產,但卻是張張真摯感人。

推敲「那些美好的時光」當中所選的曲子,不難看出芭菠.楊格大膽之處,有許多成名已久的民謠,翻唱壓力經常是很大的,唱得好,人家說這曲子本來就很好,唱得好應該的,但萬一唱得差一點,人家就說是口水歌,拾人牙慧。像是「To Love Somebody」這首歌,Bee Gees唱過,Janis Joplin也唱過,他們掌握民謠鄉村的風格,肯定不在芭菠.楊格之下,但編曲融入的新鮮的爵士風,加上抑揚頓挫的變化,賦予老民謠新鮮的生命力。另一首翻唱也很危險,就是「Always On My Mind」,這次芭菠.楊格用正攻法,鋼琴和人聲交織,編曲簡單,呈現的卻是深刻的情感,芭菠.楊格獨特的嗓音,為熟悉的曲子增添新的生命力,那種情感真摯又親切,唱著「I’m sorry I was Blind」,那句Sorry淡淡的,卻是無限誠懇。果然芭菠.楊格是在倫敦小酒館裡面磨出來的歌手,曲子在她的詮釋中總能有聽不膩的新鮮感。

不僅西洋老歌唱得好,我還要特別推薦第六軌「Do You Play Guitar」,這是不折不扣的敘事曲,講著烏茲塔克的老故事,時間有點久遠,記憶似乎有些淡,可是內中情感之強烈,簡直濃得化不開。芭菠.楊格的歌聲配上Slide Guitar,好美,而且這是芭菠.楊格自己寫的詞,說不定是她自己在烏茲塔克的故事。這麼美的民謠風、法國香頌風,錄音如何?Linn的品質早就是公認的好,他們很能掌握人聲的醇美厚實,這次還找來德國老虎魚Stockfisch跨刀,負責後製,經過Stockfisch加持,錄音多了一份龐大與真實感,讓芭菠.楊格豐富的歌聲情感自然流洩。整張唱片的步調走得偏慢,但在忙碌快速的生活之餘,用芭菠.楊格的「慢」來洗滌,不也是美事一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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