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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撰文/郭漢丞 |
2009/10/09發表，已被閱讀20,425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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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藝，講的就是唱的藝術，放眼中國五湖四海，說說唱唱是市井小民生活的娛樂，而瑞鳴唱片最新發行的「小曲兒」，內容雖然是曲藝，但卻純然用器樂演奏，在大俗與大雅之間，開創了國樂創新的路線。
「小曲兒」錄製之時，我曾前往北京「旁聽」部分錄音過程，現在聆聽正式發行的唱片，回憶當時的過程，確實頗為有趣。「小曲兒」所收錄的曲子本來都該是說說唱唱的，現在把說唱的旋律寫成譜，當中還得煞費苦心。負責作曲的孟慶華說，民間採集而得的曲藝都是多年傳承而來，旋律節奏沒有什麼道理的，現在要用曲譜寫下來，那可真難。或許有些朋友還感受不到難在哪裡，舉例來說，演唱者可以不受調性的限制，大調小調任意轉，當中不需要任何道理，只要看倌聽得高興就好，可是寫成譜，那調性可得斤斤計較，不然演奏者可看不懂，從採集、改編到作曲，當中可著實讓孟慶華老師忙亂許久。
既然是「曲藝」轉為器樂演奏，聆聽「小曲兒」之時，您當可感受到那宛如人聲流轉的氣氛。瑞鳴的唱片不僅錄音好，內中的文案也相得益彰，是聆聽者務必好好研究的資料。從一開始的「東北二人轉」，音響迷或許注意到的是開頭一連串打鼓樂段與嗩吶的強烈對比，但是更有趣的是「二人轉」的「轉」，緊跟著嗩吶宛如旋轉一般的音型聽下去，那「轉」的妙趣就藏在其中。接下來「京韵大鼓」開頭的鼓聲也是音響的大考題，可是接下來的古箏、二胡樂句交錯，詮釋著基本七字句和十字句，您不妨跟著主旋律字斟句酌地算下去，文案中沒有歌詞，但用心的聆聽者可以算著音符，心中暗點「字數」，感受七字句與十字句的說唱樂趣。
「四川清音」就更有趣了，孟老師不曉得是不是故意的，開頭的三連音，竟神似貝多芬的「命運交響曲」，但呼應的樂句卻是布穀鳥的叫聲，當然，有趣的開頭一下子就過去了，進入正題倒是回歸嘹亮輾轉的旋律，曲笛輕快的旋律真呼應了繞樑三日那轉個不停的氣氛。第五軌的「上海評彈」，用二胡和琵琶相互應答，柔和纏綿的旋律，道出了中國南方的悠閒。如果你跟著唱片繼續聽下去，「西河大鼓」馬上把你從南方帶到河北，一派北方風情，爽朗的節奏彷彿大草原一般的開闊。後面還有「山東琴書」、「廣東粵曲」、「天津時調」、「河南墜子」，在一張「小曲兒」當中，我們跟著音樂走遍中國大江南北，從山高水長到小橋流水，從大漠草原到臨海大洋，這「小曲兒」一點也不小，讓我們大開國樂民樂的新眼界。
錄音依然選在北京電視台最大的錄音棚，採大空間、長殘響分段收音，再由錄音師李小沛混音，調配出巧妙又饒負樂趣的音樂場景，音樂呈現均衡而開闊，音樂背景乾淨而通透，同時賦予國樂別開生面的大場面。瑞鳴依照往例，發行普通版、XRCD版與德國版，代表三種後製與壓片的最終成果，三者後製而成的音樂風貌略有不同，但各有聆聽樂趣，我個人偏好德國版，大開大闔，雄偉開闊，但XRCD版精緻的細部表情優點也該帶上一筆。如果只想單純聽音樂，普通版音質也屬優等，當能滿足普羅大眾的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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