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多年前曾經採訪過 Avalon 主事者 Neil Patel,講起 Avalon 的喇叭設計,可說是滔滔不絕,但讓我意外的是,Neil Patel 並不是告訴我,Avalon 用了哪些好料與技術,而是講喇叭設計的觀念,他認為超複雜無平行面喇叭箱體、鑽石高音、陶瓷單體......等等,都不足以描述 Avalon 喇叭的本質,但 Avalon 喇叭是為了追求音樂重播的藝術而生,可以表達出音樂的本質,而音樂本身又有不同的個性,我們不能把 Miles Davis 與蕭士塔高維奇拿來比較,那是不同的音樂,沒有辦法比較誰好,Avalon 喇叭也是如此。
Neil 還跟我說,每一對 Avalon 喇叭都有自己的個性,這和我們經常聽到喇叭設計者說,要追求中性無染不同,要中性無染,就必須消除喇叭本身的個性,可是 Neil Patel 卻要讓每一對 Avalon 喇叭擁有自己的個性,就像音樂家創作音樂那樣,每一種音樂都有自己的個性,用這樣的設計途徑,創造出 Avalon 喇叭的藝術特質。
當然,Avalon 也重視測試數據,可是 Neil Patel 告訴我,每一對 Avalon 喇叭的設計,最終都是他親自聆聽定案,而他在聽每一對 Avalon 喇叭時,工廠都會附上詳細的測試數據供他參考,可是他更相信自己的耳朵,有時候測試數據漂亮的版本,並不是最終定案的版本。
每一處設計都有道理
所以,當我們看 PM4 喇叭時,每一處都是有道理的設計,複雜鑽石切面喇叭箱體是為了降低中高頻繞射,厚毛氈也是如此,不過所有配置最終都是老闆 Neil Patel 聽過才決定,而 Avalon 與 Wilson Audio 一樣,從來不透露自家分音器的設計細節,包括分頻點與分音斜率,也不透露製作細節,這是他們的祕密,也他們是在 Hi End 音響立足的 Know-How。
我拿出第一張 CD,從 Eva Cassidy 的「Live At Blues Alley」開始,聽「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」,這是我很熟悉也很喜歡的現場演唱會錄音,原本卡龍試聽的位置是靠牆的沙發,可是我喜歡更近距離、更直接、更有音樂親暱感的聽法,所以請陳老闆搬一張單人椅,我把聆聽位置往前移動,大約與 PM4 成正三角形的位置,這是我覺得在卡龍試聽 PM4 最好的位置。
找到自己喜歡的聆聽位置之後,PM4 聽什麼都對了!Eva Cassidy 唱「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」 時,抱著 Fernder Stratocaster 自彈自唱,老 Fender 的吉他音色很飽滿,因為是小酒館的現場錄音,Eva Cassidy 自彈自唱的時候,空間裡還有杯盤碰撞的細碎聲響,PM4 真實地傳達了這些錄音細節,很自然地吸引聆聽者的注意力,而電貝斯與爵士鼓加入之後,低頻段厚實地撐開音樂場面,電貝斯很漂亮的裝飾音變化,對比 Eva Cassidy 清甜亮麗的嗓音,現場錄音唱得熱鬧,可是 Eva Cassidy 的歌聲卻顯得深情。
彷彿回到錄音現場
PM4 不僅有飽滿的貝斯與爵士鼓,同時呈現出漂亮的鋼琴與吉他和弦的厚度,還有現場錄音的臨場感,五分多鐘的音樂,聽到最後的高潮,小酒館裡的杯盤碰撞聲消失了,因為所有人都被 Eva Cassidy 的歌聲吸引著了,忘記自己身在小酒館,而我每次聽 Eva Cassidy 這張唱片,都以為自己回到了 1996 年一月的錄音現場,如果您沒有這張 CD,可以上 Youtube 看影片(https://youtu.be/YHYW0drRwVg),而當我在卡隆聽 PM4 的時候,腦海裡浮現的就是影片紀錄的場景,想像自己是錄音現場的聽眾。
再來一張現場錄音,挑 Eric Clapton 經典的「Unplug」現場演唱會,聽「Tears In Heaven」,唱這首歌的時候,Eric Clapton 彈奏的是尼龍弦吉他,在 PM4 上面輕鬆捕捉了尼龍弦吉他的音色特質,而且彈奏的力道相當真實,低頻段還可以聽見細微腳踩舞台時的砰砰聲。
PM4 不僅讓人聽見現場錄音的細節,還能把音樂的深情帶出來,Eric Clapton 這首「Tears In Heaven」是寫給意外逝去的兒子,「Unplug」版本唱得更是深情,尼龍弦吉他彈奏的藍調和弦,音色比較悶、比較暖,Eric Clapton 的嗓音唱得濃郁滄桑,他想像兒子已經在天堂了,但自己卻不知道能不能上天堂,或者上了天堂,兒子會不會認得他,這樣的歌詞,怎麼讓人聽了不會感動,而我在卡隆的試聽室裡聽得入神,一樣想像著我是現場演唱會的聽眾,跟著「Tears In Heaven」的歌聲落淚。
拿古典音樂來試 PM4,聽 Carol Roserberg 的「Beethoven: Piano Sonatas Nos. 23 and 32」,重點當然是聽「熱情(Appassionata)」,熱切但內斂的鋼琴,從弱音開始,任何人都會想把音量開大,可是等到音樂反覆的時候,鋼琴卻轉為強音,這時候如果音響撐不住,就會想把音量轉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