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/郭漢丞 2009/08/18發表，已被閱讀12,622次
「如果愛像一首歌，那必定是蔡琴的歌。」環球唱片的文宣上如是寫著，這簡短的文字不僅是文宣，更是貼切地道出樂迷的心底話。2009隆重登場的「愛像一首歌」，蔡琴不僅用獨特的嗓音唱出民歌的新時代詮釋，也瞄準發燒友，帶來又一次蔡琴震撼。

2009年發行「愛像一首歌」，蔡琴應邀參加「香港高級視聽展」活動，同時做為專輯亞洲發片記者會，現場由音響代理商支援，用價值200萬港幣的Hi End音響播放「愛像一首歌」，驚豔四座。根據文匯報的報導，當天蔡琴新片試聽會預計開放330位名額聆聽，當天就湧入8000人以上詢問，現場更是座無虛席，蔡琴魅力可見一斑。

在「香港高級視聽展」上，蔡琴成功地用歌聲征服了歌迷，回到台灣之後，在雅士音響也舉辦了「愛像一首歌」的發燒試聽會。雅士音響的場地相較於灣仔大會堂，規模小得多，但音響系統卻不遑多讓。雅士搬出義大利Opera Caruso旗艦，搭配全套Chord系統，雖然發燒試聽會只能擠進十多位歌迷，但音樂重播效果卻更顯迷人。

每一首歌都有深刻情感

試聽會後，環球唱片安排了簡短的記者會，這場記者會和其他記者會有所不同，安排的全部是音響專業媒體，包括「高傳真」、「音響論壇」、「La Vie」平面雜誌，以及U-Audio網路音響媒體，除了「La Vie」屬於裝潢生活誌，其他三刊全部是專業音響媒體，用意很簡單，這表示「愛像一首歌」也走發燒路線。既然媒體都是音響專業，環球唱片也請來專輯錄音師李天任，一起聊聊唱片製作的點滴。


「愛像一首歌」專輯的12首曲目，其中8首是早期校園民歌，都是四、五年級生耳熟能詳的經典曲目，再加上4首創作新曲。但這麼「普及」的老歌，樂迷還需要「另一次詮釋」嗎？蔡琴的回答直接而率性：「因為那是我唱的。」確實，同樣的歌曲，蔡琴唱起來就是蔡琴，從歌聲響起的第一時間，任何人就知道不一樣。「在詮釋這些早期民歌時，我有自己的想法，蔡琴唱起來一定不像黃大城，我也不可能模仿馬兆駿的聲音，而且每一次唱這些曲子，我都會有很深刻的情感。」蔡琴說。

錄音師v.s演唱者

關於「愛像一首歌」的相關報導，U-Audio不是第一篇，也不會是最後一篇，但是我們很難得遇到蔡琴和錄音師李天任一起受訪的機會。我的問題很長，一般錄音師錄音時，最重視空間條件，然後是麥克風選擇，最後才會關心演奏者或演唱者，但演奏者或演唱者都認為自己的演出才是錄音最重要的靈魂，這是「本位主義」的差異，難得錄音師和蔡琴都在，這個問題一次請教兩個扮演不同角色的人。

蔡琴先回答：「這真是一個好問題！這次錄製『愛像一首歌』，選的都是經典民歌，曲子很熟悉，所以我想找一個熟悉的人來幫忙，於是找上了Johnny李天任。雖然我在錄音室沒有和Johnny合作的經驗，但是前幾次在香港現場演唱會上，都是由Johnny負責操刀，很熟悉，我對他也很信任，於是『愛像一首歌』就找這位熟人來幫忙。」

找來信任的李天任，他又是怎麼看待這次的錄音？李天任說：「蔡琴就是蔡琴，琴姐的嗓音一經過麥克風，就會自然展現無比的魔力。」在錄音過程中，李天任特別注意麥克風的挑選，找來Neumann U87ai、Neumann M149、Manley Reference Cardioid、AKG C12……等等經典麥克風，麥克風前級也小心搭配，但李天任說：「麥克風很重要，但是蔡琴的聲音確實通過麥克風之後非常有魅力。」他說平常工作時和蔡琴經常聊天，聽他的講話的聲音不覺得哪裡特別，但是在錄音是從麥克風收音後播放出來，卻是那麼地迷人而有感染力。「或許這就是蔡琴歌聲最特別的地方吧。」


我問李天任：「在錄音室聽蔡琴的歌聲，真不真實？」李天任回答也簡單：「蔡琴就在旁邊，你聽他講話，跟我們剛剛用Hi End音響聽唱片，你說真不真實？」確實，那種無可言喻的聲音質地，恐怕不是真實可以道盡。不過同樣的問題也要問蔡琴：「錄完音，第一時間在錄音室Console試聽，您覺得聽起來和您唱的一樣嗎？」蔡琴說：「完全不一樣，而且沒有一次覺得一樣，但錄音的結果確實很好聽。」對於演唱者而言，真實是絕對的，但對聆聽者而言，真實或許更難尋找。

不過李天任說，蔡琴對於麥克風的挑選很敏感，對麥克風的擺設更敏感。大部分時間挑麥克風都是由李天任先決定，試唱一下大概兩人可以決定這支麥克風適不適合。不過蔡琴對麥克風的高度非常敏感，經常要調整非常多次，才能夠調整到蔡琴滿意的位置。蔡琴自己說：「我對發燒音響不瞭解，甚至根本不懂，但是麥克風擺放的高度差那麼0.5公分，我都會覺得唱起來不自在。所以每次錄音都要麻煩Johnny來來回回，反覆調整，還得聽我指揮。」

連貫而不中斷的歌唱情感

聊起錄音的點點滴滴，蔡琴另外說了一個小秘密。她說如果錄音過程中唱壞了，現代錄音技術可以唱一小段來剪接覆蓋，但是她卻不能，只要中間唱錯一句，她肯定不能只單獨唱那一句，「情感表達完全接不起來，」蔡琴說：「我一定要從頭開始唱過，才能完整地表達歌曲中的情緒，試過很多次了，單獨唱一句修改從來沒有成功過，一定要重新再來過。」


這連貫而不中斷的歌唱情感，可能是蔡琴迷人的另一個重點，不過這樣錄音師可得花很多時間來「重複錄音」。我問李天任，大概一首歌要錄多少次，李天任說記不太清楚次數，但蔡琴演唱一氣呵成並不算很難，有時候要看曲子的難度。在「愛像一首歌」當中，大概最難的是「再別康橋」，重錄的次數比較多。主要是因為香港編曲伍卓賢重新為此曲分段，編曲規模比較大，甚至弦樂的部分還特別跑到北京樂家軒錄製，最後才在李天任那裡合起來。

獻給三位在天堂的朋友

「再別康橋」難錄，不僅編曲，從環球提供的資料中，可能也包括蔡琴對這首曲子的情感。在環球的文案中，蔡琴說：「我要用這張新唱片，獻給已經在天堂上的三位朋友，梁弘志、馬兆駿和黃大城。」2008年黃大城去世，蔡琴趕在前一天見了最後一面，之後蔡琴聽「再別康橋」的編曲Demo，當下有了領悟，於是再次進了錄音室，第六次錄製「再別康橋」。蔡琴說：「我透過人生的迷霧，我才能看到這個新的境界。那個時候我才敢非常正大光明的，唱出徐志摩的這幾句：『悄悄地我走了，正如我悄悄地來，我揮一揮衣袖，不帶走一片雲彩』……那時候眼淚掉下來了，在進錄音室唱『再別康橋』的時候，我覺得就是好像向生命致敬，也向我的朋友送別。我好高興在我人生的階段、在今天，我唱了『再別康橋』，我也沒有想到黃大城的逝世，在這個關口開啟了我。」


蔡琴談「愛像一首歌」，獻給三位在天堂的朋友，也帶給樂迷新的感動。在講究發燒之餘，蔡琴那真摯率真的情感、親切磁性的嗓音，再一次征服樂迷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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